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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美蘭 || 從文本比較看《元刊雜劇三十種》元代口語的通俗性

張美蘭 汇智澳门 2023-02-15
[提  要] 《元曲選》與《元刊雜劇三十種》有13篇相同劇目,通過比較其中相關片段用字、用詞和句式上的異文表達,可發現《元刊雜劇三十種》之通俗性與《元曲選》之雅化特點。在進行元明漢語研究使用《元曲選》時,一定要注意該語料的同構性與特殊性。[關鍵詞] 《元曲選》 《元刊雜劇三十種》  異文  通俗性  雅化[作者簡介] 張美蘭,香港浸會大學中文系教授,清華大學教授
[原文出處] 《澳門理工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21年第1期


《元刊雜劇三十種》(以下簡稱《元刊》)和《元曲選》是記載元明時期雜劇的兩部極為重要的文獻。《元刊》是民間演出本,是現存唯一的元刻本雜劇作品集,被看作是研究元朝雜劇及語言極為重要的一手資料。《元曲選》是明代臧晉叔根據宮廷內府本改編,共收94種元代雜劇與6種明代雜劇,由於臧晉叔的改訂,學界一般將其看作是元明時期的語料。《元刊》和《元曲選》一共有13篇同名曲目:相國寺公孫合汗衫、薛仁貴榮歸故里、呂洞賓度鐵拐李岳、死生交范張雞黍、漢高皇濯足氣英布、趙氏孤兒大報仇、馬丹陽三度任風子、楚昭公疏者下船、散家財天賜老生兒、西華山陳摶高臥、陳季卿誤上竹葉舟、張平叔智勘魔合羅、看家奴買冤家債主。雖然題目有同有異,但是《元刊》科白方面很少,有的曲本甚至沒有。在《榮歸故里》、《氣英布》、《趙氏孤兒》、《疏者下船》、《冤家債主》5個劇本中差異較大,另8個劇本中內容大部分相同。為此,很早就引起了學界的關注,尤以文學及文獻學研究居多。例如白旭從編選者身份、劇本思想內容、戲曲舞台演出的特殊性三個方面推測了兩書版本來源的差異,認為《元曲選》不是直接以《元刊雜劇三十種》為底本,因此兩書存在著如此不同的差異。孫書磊也如是認為。學界對其進行語言學方面對比的文章,多是以其中一個單一文獻的語言現象為主。

《元刊》是民間坊刻本,其中有錯訛、缺漏,刊刻中字體符號前後不一,字形不規範,俗字大量使用。明代臧晉叔所校刻元劇,補缺正訛,加強了作品敘事的戲劇性和舞臺表演效果,傳統正統文學的因素反而加重了。凡涉及歷史題材,《元曲選》會用“吾等”、“臣等”、“我等”、“你等”、“您等”之類的傳統表稱複數形式,並且這種用法也滲透到賓白中。當人物出場時常有:“伍子胥安在?”“孫武安在?”的問句。特指反問句用傳統的“孰”、“安”,如:“反倒受人彈論,公道安在?”“小子當執灑掃應對進退之節,安敢對太君侍坐?”都增加了戲劇的典雅性。曲麗瑋以關漢卿作品為例,考察了關漢卿14種明刊本作品,“妾身”共出現60次,而在《元刊》本的 4種雜劇中出現次數為零。我們調查發現在元刊本中,旦的出場,常常自稱是用第一人稱代詞 “俺”、“我”、“咱”,或自稱其名。而“妾身”一詞在《元刊》中僅1例。在整個《元曲選》中達340例,遠比“我”、“俺”、“媳婦”帶有古雅的味道。兩者使用數量的多少不一定能說明問題,也就是說《元刊》不用,不一定代表元代真正不用,但是《元曲選》帶有明顯的明代語言特徵和改編者個人語言風格傾向,這是不容忽視的問題。本文立足於《元刊》與《元曲選》這13篇同名曲目的一些片段異文,抓住某些語言現象的變化,重點闡明《元刊》中的元代語言現象,及在《元曲選》消減或變化的現象。本文所指異文偏重指兩種劇本同一片段上下文裡的用詞等語言表達差異,是相對狹義的異文。




一、《元刊》中元代的俗語詞在《元曲選》中有所刪減

《元曲選》始源性的文本多源,與《元刊》不一定有直接版本間的源流關係,但是《元刊》中有一些具有元代特點的口語詞,如“些娘”、“老丈丈”、“子母”、“子父”、“妻夫”,在《元曲選》相關語段中顯示有刪改或使用比例相對減少的現象。

(一)些娘

“些娘”,程度副詞,很。宋代趙師俠《蝶戀花·用宜笑之語作》詞:“茶飯不忺猶自可,臉兒瘦得些娘大。”元代民間仍用。元張可久《齊天樂·湖上書所見》曲:“笑指梅香罵,檀口些娘大。”《梨園按試樂府新聲》卷下《寄生草》:“他生的腰肢一撚堪描畫,朱唇一點些娘大,金蓮半折淩波襪。”(引自四部叢刊三編景元刻本)《朝野新聲太平樂府》卷四酸齋《金蓮》:“金蓮早自些娘大,著意收拾越逞過。如今相識眼皮兒薄,休顯豁,越遮護著越情多。”(引自四部叢刊景元本)《元刊》中出現過2例。一個出現在相同的劇目中(例1),一個沒有對應的曲目(例2)。如:

(1)你自尊自大無高下,真乃是井底鳴蛙,窮漢肚腸些娘大。(《元刊·冤家債主》第一折)

——則你那自尊自貴無高下,真乃是井底鳴蛙,似這等待窮民肚量些兒大。(《元曲選》同上)

(2)況兼俺正廳兒雖是則些娘大,坐著俺那愛鈔的劣虔婆!(《元刊·紫雲亭》第三折)

“些娘”在明代其他作品中偶有沿用。如:

(3)猛見蜀葵花隔牆頭賣弄,他風吹雨打全不怕,單開頭似喇叭,粗枝葉似麻花,心兒到有些娘大。(明馮惟敏《海浮山堂詞稿·擊節餘音·南黃鶯兒》)

透過“些娘”到“些兒”的用詞變化,《元曲選》選擇了通語中的常用詞。

(二)老丈丈

老丈丈,指老人,是元人民間的稱呼習慣。《元刊》有2例。如:

(4)你這裡廝推廝搶老丈丈,不顧危亡,一迷地先打後商量。(《元刊·冤家債主》第三折)

——怎這般廝推廝搶趕我在半壁廂。〔興兒云〕你這老弟子孩兒。口裡嘮嘮叨叨的,還說甚麼哩。〔正末唱〕你你你全不顧我這鬢雪鬟霜。〔云〕你這廝還要打誰。婆婆。你向前著。我不信。〔唱〕你可敢便打打打打這個八十歲病婆娘。(《元曲選》同上)

《元曲選》雖用“我”替代了“老丈丈”,但對話中所指“這老弟子孩兒”、“這鬢雪鬟霜”即是“老丈丈”。

(5)這一人血漉漉臂扶著一輪車,這一個槐樹下死,這一個劍鋒誅,這個老丈丈將個小孩兒分付與。(《元刊·趙氏孤兒》第四折)

這一句,《元曲選》該劇目沒有對應的異文。但元刻本《古今雜劇·趙氏孤兒》:“〔紅繡鞋〕……這一個槐樹下死,這一個劍鋒誅,這個老丈丈將個小孩兒分付與。〔石榴花〕……這個小孩兒劍鋒下一身卒,殺下個婦女血泊裡倘著身軀,這個老丈丈為甚遭誅戮?”用的正是“老丈丈”。但在《元曲選》同一個劇目中沒見到該詞,反映了《元曲選》的用詞特點。⑥

(三)子母

“子母”元代口語詞,同“母子”。在《元典章》中,未見“母子”,有“子母”1例。如:

(6)楊福一娘已有所生男女二人,如準已婚為定,行下合屬,若楊福一娘有未定婚親妹,令陸千五依理下財求娶,如無,令陳千十二等出備財禮,與陸千五別娶妻室,免致子母離散。(《元典章·戶部》卷四《領訖財禮改嫁事理》)

《元刊》只用“子母”,不用“母子”。《元曲選》“子母”、“母子”都見。如:

(7)怕你那子母每受貧窮的時節留與你典賣做些盤纏。不強似纏屍裹骨棺函內爛,留著些或時遇著熱逢著寒與你每子母穿。(《元刊·鐵拐李》第二折)

——怕你子母每受窮時典賣盤纏。比如包屍裹骨棺函內爛,把似遇節迎寒您子母每穿。(《元曲選》同上)

同是《疏者下船》劇本,《元刊·疏者下船》第二折、第三折中指稱落水的用“子母”,如:

(8)俺弟兄每捨棄,將您子母收留。(《元刊·疏者下船》第二折)

(9)吳邦助著子胥,楚國陷了包胥,沒亂殺弟兄慌殺子母。急煎煎死臨頭,眼睜睜活受苦。(《元刊·疏者下船》第三折)

而《元曲選》第四折同樣指稱落水的“子母”,則用“母子每”,如:

(10)謝天地可憐。將俺母子救於岸上投到一個人家。喚做申屠氏。……〔云〕您母子每在何處來?〔旦兒云〕……俺母子投到一個申屠氏家。住了半年。大王今日復立家邦。那知俺母子每在漢江中受盡苦楚。說兀的做甚。〔詩云〕當年母子沒風湍。為保君王玉體安。(《元曲選·疏者下船》第四折)

   元人民間習慣用“子母”稱呼“母子”。整個《元曲選》“子母”有80例,“母子”25例。可見,《元曲選》有元代民間俗語“子母”的存留,也有通語“母子”的運用。

(四)子父

元代民間稱呼“父子”慣用“子父”。元刻本《古今雜劇》中“父子”7例,“子父”11例。《元刊》、《元曲選》都用“子父”,兩者同名的13篇中分別有8例和4例,如:

(11)子父每輪替換當朝貴,倒班兒居要津,欺瞞煞萬乘之君。(《元刊·范張雞黍》第一折)

——您子父每輪替著當朝貴,倒班兒居要津,則欺瞞著帝子王孫。(《元曲選》同上)

(12)想著這子父情,斑(按:“斑”字《古本戲曲叢刊》原作“班”)管難擡。這孩兒是爺精髓結就胎,娘腸肚上摘下來。今日把俺子父情都撇在九霄雲外。(《元刊·冤家債主》第二折)

——兒也,想著俺子父的情呵。〔唱〕可著我班管難擡。這孩兒情性乖,是他娘腸肚摘下來。今日將俺這子父情可都撇在九霄雲外。(《元曲選》同上)

但是,整個《元刊》中“子父”一詞有13例,多於“父子”8例。而整個《元曲選》中“父子”有69例,“子父”只有14例。《元刊》“子父”偏多,《元曲選》多用通語常用詞“父子”。

(五)妻夫

稱呼“夫妻”用“妻夫”,是元人民間的習慣。《元刊》、《元曲選》“妻夫”、“夫妻”兩者都用,如:

(13)你莫不共馬丹陽綰角兒妻夫?(《元刊·任風子》第二折)

——你莫不和馬丹陽是綰角兒妻夫?(《元曲選》同上)

整個《元刊》中“妻夫”一詞4例,“夫妻”16例。整個《元曲選》中“妻夫”9例,“夫妻”208例。元代“妻夫”,明代雖有沿用,但“夫妻”一詞更常用。元明之間這兩詞用法的變化,還可以得到佐證。《元典章·戶部》卷四《同姓不得為婚》:“禮部官人每定奪得:羊兒年聖旨裡‘正月以前為妻夫的每根底,依舊者。正月以後為妻夫的每根底,依著聖旨體例裡,合聽離’道有。若妻夫不和廝打呵,‘同姓’麼道推託出去有。那般,同姓為妻夫的每根底,不教聽離呵,怎生?麼道,奏呵,‘這言語不曾忘了。在做妻夫的每根底,休教聽離。從今後同姓為妻夫的每,教禁約者。不禁約呵,似回回守體例有。’”(《元刊》影印本,第673頁)有趣的是明初的抄本《通制條格》,載有相同的條文,有異於《元典章》的地方是將“妻夫”改為“夫妻”了。如:“禮部官人每定奪得:羊兒年條畫聖旨裡‘正月以前的為夫妻的每根底,依舊者。正月以後的為夫妻的每根底,依著聖旨體例裡,合聽離’道有。若夫妻不和廝打呵,‘同姓’麼道推託著出去有。那般,同姓為夫妻的每根底,不交聽離呵,怎生?麼道,奏呵,‘這言語不曾忘了。在先做了夫妻的每根底,休交聽離。從今後同姓為夫妻的每,交禁約者。不禁約呵,似回回家體例有。’”(《通制條格·戶令·婚姻禮制》明初抄本,第98~99頁)

(六)否定詞“沒”

動詞“沒”是元代常用詞。《元曲選》十餘處改動為“無”。如:

(14)沒梁斗哥哥你枉了提,子管裡閑咷氣。(《元刊·任風子》第三折)

——你個無梁桶的哥哥枉了提,休則管閑淘氣。(《元曲選》同上)

(15)這等魔軍,又沒甚功勳,卻交他畫戟朱門。(《元刊·范張雞黍》第一折)

——這一夥魔軍,又無甚功勳,卻著他畫戟朱門。(《元曲選》同上)

(16)卻交我沒親沒屬,沒靠沒挨,沒米沒柴。(《元刊·衣錦還鄉》第二折 )

——我如今無親無眷,無靠無捱。〔哭科〕〔唱〕哎喲兒也,每日家無米無柴。(《元曲選》同上)

(17)你爺整八十,又沒一個哥哥妹妹和兄弟。(《元刊·衣錦還鄉》第三折)

——你爹整八十,又無個哥哥妹妹和兄弟。(《元曲選》同上)

《元曲選》一個比較文雅的“無”替代了《元刊》口語詞“沒”。




二、《元刊》中多種書寫形式的口語詞在《元曲選》中基本統一

(一)這堝兒、這窩兒、這答兒

指稱方位或處所的近指代詞“這堝兒”、“這答兒”、“這窩兒”,就是“這裡”。《元刊》中“這堝兒”3例,“這窩兒”1例,“這答兒(裡)”4例,用作主語、賓語和狀語。在《元曲選》相同的劇目中有5例,換成“這搭兒”1例,“這裡”1例,另有三組無對應,換成其他表達。如:

(18)我和你沒主意,不能夠在這窩兒裡,子索葬在兀那絕地上!(《元刊·老生兒》第三折)

——俺道兩口兒不能勾在這裡埋葬,兀的那裡埋葬去。(《元曲選》同上,“這窩兒”改成“這裡”)

(19)您君臣每元來在這答兒相隨定。(《元刊·陳摶高臥》第一折) 

——你君臣每元來在這搭兒相隨定。(《元曲選》同上,“這答兒”改成“這搭兒”)

(20)婆婆見末?這堝兒有人上墳祭奠來!(《元刊·老生兒》第三折)

——婆婆,恰纔不有人上墳來那!(《元曲選》同上,“這窩兒”刪了)

(21)敢交你這漢隨何這答兒裡償了俺那天臣命!(《元刊·氣英布》第二折)

——折末你能言巧辯,早做了離鄉背井。(《元曲選》同上,“這答兒”刪改了)

(二)那堝兒、那窩兒、那答兒

指稱或詢問方位或處所的代詞“那堝兒、那窩兒、那答兒”即“那裡”、“哪裡”。《元刊》中共有4例,《元曲選》對應的2組分別用“那裡”、“那搭兒”。如:

(22)婆婆,咱兩口兒久已後,葬在那窩兒裡?(《元刊·老生兒》第三折)

——婆婆,喒老兩口兒百年之後,在那裡埋葬?(《元曲選》同上)

(23)這喚渡船行人在那答兒有?(《元刊·竹葉舟》第三折)

——怎麼的喚渡行人在那搭兒有?(《元曲選》同上)

(三)兀得、兀底、窩的、兀的、阿的

“兀的”相當於“這”、“這個”,始見於宋代,元明作品中很常見。整個《元刊》“兀的”系列的指示代詞有“兀得(1例)、兀底(2例)、窩的(1例)、阿的(2例)、兀的(37例)”五種字形,43例。除“兀的”外,僅有“兀底”1例在《元刊·任風子》的同名劇本中,但《元曲選》中也沒有對應用例。如:

(24)兀底是那庵兒。閉著門子哩。《元刊·任風子》第二折》

(25)窩的不唬殺人也!(《元刊·替殺妻》第一折)

(26)兀得不好拷末娘七代先靈!(《元刊·紫雲亭》第一折)

(27)早是沒外人,阿的是甚末言語那!(《元刊·拜月亭》第三折)

從用字看,元代“兀、窩、阿”之間有同音、近音關係,“得、底、的”之間也是同音或近音的關係,因而俗寫混用。雖沒有曲文異文的可比性,而《元曲選》僅“兀的”一種字形,趨同避俗已彰顯。

這種用字現象還有,如《元刊》中表示“大約”義的副詞多用“待古(裡)”,也有“大古(裡)”,到《元曲選》趨同用“大古”,罕見“待古”。如:

(28)誰將我這背膊來牢扶定?待古你是知心好伴等。(《元刊·氣英布》第二折)

——是誰人這般信口胡答應,大古裡是你個知心好伴等。(《元曲選》同上)

(29)我元來則為口,待古裡不曾吃酒肉,您送的我慌慌有國難投。(《元刊·氣英布》第三折)

——却元來則為口,大古裡不曾喫些酒肉,則被您送的人也有國難投。(《元曲選》同上)

(四)子、則

《元刊》中“子”、“則”都用。作副詞的“子”、“則”常見,用作代詞的“子末/麼”與“則末/麼”都有。

1.副詞“子”與“則”

據冀娜統計,表“僅僅”“只”語義的限止副詞,《元刊》有11個,其中“只”39例,“但”35例,“則”25例,“子”有155例,另有單2例、惟2例、只1例、專4例、獨2例、止1例、止不過17例、特2例。《元刊》副詞“子”使用比例遠遠大於“則”、“只”。根據《元刊》與《元曲選》13篇劇本異文比較,《元曲選》已有改《元刊》“子”為“只”的用例,如:

(30)甚的是羊肉白麵,子是些淡飯黃虀。(《元刊·榮歸故里》第三折)

——甚的是肥羊也那白麵,只捱的個淡飯黃虀。(《元曲選》同上)

但多數是改為“則”字。大約有20組,如:

(31)薛仁貴兒!(唱:)子被你沒主意了爺爺奶奶!(《元刊·榮歸故里》第二折)

——哎喲,驢哥兒也,則被你可便地閃殺您這爹爹和妳妳。(《元曲選》同上)

(32)誰擋敵借吳兵雪恨伍將軍,子索告抱成王攝政周公旦。(《元刊·疏者下船》第一折)

——誰當這借吳雪恨伍將軍,我則索求那扶周攝政姬公旦。(《元曲選》同上)

(33)你子是必曲著脊,躬著身,將火性減。《元刊·疏者下船》第一折)

——你則索將火性兒全然都放坦。(《元曲選》同上)

(34)早子不從今已後,兩分家國指鴻溝。(《元刊·氣英布》第三折)

——早則不從今已後,兩分疆界指鴻溝。(《元曲選》同上)

(35)我子見一來一去,不當不堵,兩匹馬兩個人有如星注。(《元刊·氣英布》第四折) 

——俺則見一來一去,不見贏輸,兩匹馬兩員將有如星注。(《元曲選》同上)

《元曲選》還有一種很常見的現象,在與《元刊》相同的片段中,所增加的宾白的部分,往往傾向用限止副詞“則”來表示強調的語氣。如:

(36)若不是參透玄機,利名場、風波海虛躭一世。(《元刊·任風子》第三折)

——若不是我參透玄機,則這利名場、風波海虛躭了一世。(《元曲選》同上) 

(37)跳出紅塵內,尋泛錦槎天浪,爛斧柯仙棋。(《元刊·任風子》第三折)

——世跳出紅塵內,我則尋泛遊槎天浪,下爛斧柯仙棋。(《元曲選》同上)

(38)虛裡著實,實裡著虛,呵,連天喊舉。(《元刊·氣英布》第四折)

——虛裡著實,實裡著虛,則聽的連天喊舉。(《元曲選》同上)

(39)巡院裡高聲叫巷長,交把那為頭兒失火的拿下。(《元刊·合汗衫》第二折)

——則聽得巡院家高聲的叫吖吖,叫道將那為頭兒失火的拏下。(《元曲選》同上)

(40)燒的是御賜名香,蓋的是敕修廟堂。見這不斷頭客旅經商。(《元刊·冤家債主》第三折)

——燒的是御賜名香,蓋的是那勅修的這廟堂。我則見不斷頭客旅經商。(《元曲選》同上)

也偶有將《元刊》中的“子”減省不用的。如:

(41)子有句話對聖主先題:貧道子得身閑,心上全無事。(《元刊·陳摶高臥》第三折)

——有句話對聖主先題:貧道呵,貪閑,身外全無事。(《元曲選》同上)

也許正是“子”這種比較俗的用字現象,導致了《元曲選》中這種省略,以至於在《元曲選》中很難見到副詞“子”的用法。零星的用例,如:

(42)恨子恨這個月之間,少個人來問候。(《元曲選·范張雞黍》第三折)

(43)子管裡珠連玉散飄千顆,平白地瀽甕番盆下一宵,惹的人心焦。(《元曲選·梧桐雨》第四折)

副詞“則”,已見於宋代資料,可以認為是宋、元至明已經普遍使用。或作只、子、自,或又作秪,均為表限量副詞,元雜劇的不同版本中,“則”與“只”、“子”異文相通有不少用例。張相指出:“子,與則同”。王學奇、王靜竹認為:“則,表示範圍之詞,相當於‘僅’、‘只’。字亦作只、子、自,皆一聲之轉,用法同。”趙川兵指出:則、只、自、秪,並一聲之轉,用法均同。口語中“c”與“zh”常通轉,安徽人就呼“只”為“子”,呼“豬”為“資”。

2.疑問代詞:“子末/麼”、“則末/麼”

《元刊》中“怎”系疑問代詞除了單音節“怎”外,還有雙音節“怎生”3例、“怎地”1例。另外還有“怎麼”在口語中的音變形式:“子末”7例、“子麼”1例、“則末”4例、“則麼”1例、“怎莫”1例。“子”系多於“則”系。而這種形式的疑問代詞《元曲選》不見,在相同的13篇劇本中很少有對應的表達。如:

(44)搗蒜也似階前拜則麼?(《元刊·竹葉舟》第四折)

——則問你搗蒜似街頭拜怎摸? (《元曲選》同上)

按:“怎摸”就是“怎麼”,有時作“怎末”、“怎莫”。

(45)喒沒事則管殃及他則末?(《元刊·拜月亭》第四折)

(46)薛仁貴,你不謝恩子麼?(《元刊·榮歸故里》第一折)

(47)咱又無孩兒!不散呵,要子末?(《元刊·老生兒》第二折 )

《漢語方言大詞典》解釋“仔麼”為冀魯官話山東方言詞,“子麼”在明清尤其是明代通俗小說中寫成“仔麼”,馮春田認為疑問代詞“仔麼”是“怎麼”的“口語音變形式”。施建平統計出在明代《型世言》中“仔麼”出現107例,張俊閣統計出《醒世姻緣傳》出現有7例。由此看來,“仔麼”在明代文獻中尚有部分用例,只是多在非正式性交際場合使用。 

“子”和“則”字的同音異寫這一情形不僅發生在疑問代詞、副詞上,還發生在動詞“子聲”、“則聲”上。該詞還有“支聲”、“吱聲”、“作聲”、“只聲”等寫法。《元曲釋詞》指出:“則聲”也作“作聲”、“子聲”、“吱聲”。則、作、子、吱,均一聲之轉。李偉大指出:“吱聲”一詞最早源於魏晉時期的“作聲”一詞;又因宋元時期“則”與“作”語音相近,所以“作聲”又發展成為了“則聲”;而“則”與“子”、“只”語音相同,所以“則聲”又可以以“子(只)聲”的形式呈現;發展到現代,人們用更為符合語言心理的“吱”來取代“子(只)”,最終形成“吱聲”。

語氣詞“則個”之“則”,宋元時期也有“子”的寫法。孫錫信指出:“則個”出現於宋代,在宋元時期還有“子個”、“之個”、“只個”等等形式。

以上副詞“子”與“則”、疑問代詞“子麼”與“則麼”、語氣詞“則個”與“子個”、動詞“則聲”與“子聲”這些都足以說明“子”、“則”都是民間的同音異寫形式。《元曲選》副詞選用“則”,疑問代詞不用“則麼”和“子麼”,是《元曲選》文本的用字特點。

(五)甚、甚麼、甚末、甚的、甚迭、甚底

“甚”系疑問代詞,最初有“是(甚/什)物(勿/沒/麼)”的寫法,逐漸用“什沒”、“什摩”、“甚摩”、“甚麼”等固定下來。晚唐時期,出現了“甚”,到了宋朝,“甚”有“甚的”、“甚迭”、“甚底”、“甚末”的組合;而後歷經元明清三朝的不斷淘汰,用“什麼”“甚麼”,最後保留在現代漢語中的常用疑問代詞就只剩下了“什麼”,“甚”保留在一部分方言之中。

整個《元刊》中“甚”系疑問代詞有“甚187例、甚麼30例、甚末18例、甚的18例、甚迭2例、甚底1例”6個,共256例,另有“是末”5例。《元刊》和《元曲選》13篇重複劇本的異文之中,發現《元曲選》對《元刊》“甚”系代詞的改訂,有複音化的傾向。

從“甚”變為“甚麼”,如:

(48)做屠的虧折本利,到今日管他甚豬賤羊貴。(《元刊·任風子》第三折)

——做屠的,傷折了本利……〔唱〕你管他甚麼豬肥羊貴。(《元曲選》同上)

(49)他既值凶禍,我問甚勳業。(《元刊·范張雞黍》第二折)

——他既值凶事,我問甚麼勳業。(《元曲選》同上)

(50)既然父慈子孝,管甚主憂臣辱。(《元刊·趙氏孤兒》第四折)

——父慈子孝,怕甚麼主憂臣辱。(《元曲選》同上)

(51)俺可甚子孫榮旺?久以後少不的放真馬真牛,休想立石虎石羊。(《元刊·老生兒》第三折)

——我可甚麼子孫興旺?每日放羣馬和這羣牛,那裡有石虎也那石羊。(《元曲選》同上)

從“甚”變為“甚的”,如:

(52)因甚淹淚痕,氣長吁?我恰才叉定手向前緊取覆。(《元刊·趙氏孤兒》第四折)

——因甚的掩淚珠,氣長吁?我恰纔叉定手向前來緊趨伏。(《元曲選》同上)

(53)著個甚買!但得半片兒羊皮,一頭槁薦。(《元刊·合汗衫》第三折)

——可著甚的去買那。〔唱〕佛囉,但得那半片兒羊皮,一頭兒藁薦。(《元曲選》同上)

(54)你可甚出入通達,遣煩惱甚時罷?(《元刊·榮歸故里》第四折)

——甚的是出入通達?好教我這煩惱甚時罷。(《元曲選》同上)

從“甚”變為“什麼”,如:

(55)這的是楚軍寨,他來這裡有甚事?這漢好大膽呵!(《元刊·氣英布》第一折)

——喒這裡是楚家軍寨,他為什麼事要來迎接喒?那廝好大膽也。(《元曲選》同上)

從“甚末”變為“甚麼”,如:

(56)我如今喚你來從頭兒問,隨何,看你支吾,咱說個甚末?(《元刊·氣英布》第一折)

——喒便喚他來從頭兒問,看他巧支吾,說箇甚麼?(《元曲選》同上)

(57)主公倚仗著范增、英布,怕甚末韓信、蕭何。(《元刊·氣英布》第一折)

——喒項王呵,〔唱〕憑著喒范增、英布,怕甚麼韓信、蕭何。(《元曲選》同上)

從“是末”變為“甚麼”,如:

(58)陳虎唻!沒個可憐見!俺和你有是末殺父母冤!(《元刊·合汗衫》第四折)

——陳虎唻,我和你便有甚麼那個殺父母的寃。(《元曲選》同上)

兩相比較,《元刊》以單音節“甚”為主,雙音節寫法不一,《元曲選》以雙音節 “甚麼”為主,“什麼”、“甚的”和“甚”次之。




三、《元刊》中的句式標記詞在《元曲選》中趨雅

(一)“交”字句換成“教”字句、“著”字句

使役動詞,又稱“使令動詞”,如:“教”、“交”、“叫”、“著”。其中“教”和“交”《廣韻》讀音皆是“古肴切”,因此“交”被看作是“教”的同音異寫字或者通假字俗寫。“交”的使役用法最早出現在唐五代時期,隨後與“教”並行使用,但相較於“教”用例較少,且多用於曲文之中。“著”的使役用法是從其“附著”、“使用”的意義發展而來的,產生的時間大約在唐代時期,元明時期多見其使役用法。《元刊》中的使役句有“交”字句386例、“教”字句19例、“著”字句33例和“叫”字句4例。《元刊》和《元曲選》13篇重複劇本的異文之中,發現《元曲選》最大的特點是不用“交”句,或換成同義的“教”字句、“著”字句,或減省,這樣的用例約有30例。 

1.“交OV”句換為“著OV”句

(59)這等魔軍,又沒甚功勳,卻交他畫戟朱門。(《元刊·范張雞黍》第一折)

——這一夥魔軍,又無甚功勳,卻著他畫戟朱門。(《元曲選》同上)

(60)為甚早交賢臣還楚國,子怕虎將過昭關。(《元刊·疏者下船》第一折)

——我可為甚著賢人投敵國,也則怕那猛將過昭關。(《元曲選》同上)

(61)這消息莫交你爺知,子你娘行分付的明白。(《元刊·合汗衫》第三折)

——官人呵,這言語休着您爺知。〔正末唱〕則去那娘親上分付明白。(《元曲選》同上)

(62)直交你淡飯黃虀直到老!(《元刊·老生兒》第二折)

——引孫也,我著你淡飯黃虀一直餓到你老。(《元曲選》同上)

(63)怕孩兒成人長後,交與俺子父母報冤仇!(《元刊·趙氏孤兒》楔子)

——待孩兒他年長後,着與俺這三百口可兀的報冤讎。(《元曲選》同上)

2.“交OV”句換為“教OV”句

(64)見窮家苦怎捱,都交他請鈔來。(《元刊·老生兒》第一折)

——遍著那村城裡外,都教他每請鈔來。(《元曲選》同上)

(65)看者看者咱征鬥,都交死在咱家手。(《元刊·氣英布》第三折)

——看者看者喒爭鬥,都教死在喒家手。(《元曲選》同上)

(66)交人道貼眼鋪眉。(《元刊·陳摶高臥》第三折)

——空教人,貼眼舒眉。(《元曲選》同上)

(67)交他早些兒扶策我這病身軀!(《元刊·魔合羅》第一折)

——教他早些來把我這病人扶。(《元曲選》同上)

 “交OV”與“教OV”的異文在兩種《氣英布》曲本中有3組、《陳摶高臥》有5組、《魔合羅》有7組。檢索範圍擴大整個《元曲選》中,“教”字句1,060例,“著”字句1,005例,未見用“交”字句。根據劉華麗的調查,“教”字使役句與“交”字使役句在歷時不同時期使用上有文體的正俗之別:唐代,《祖堂集》基本用“教”,《敦煌變文集》(尤其是散文、唱詞偈語)多用“交”;宋代,語錄體文獻《二程集》(前24卷)未見“交”(“教”14例),《朱子語類》(前15卷)只見“交”1例(“教”76例),雜劇文獻《劉知遠諸宮調》用“交”而不用“教”,《張協狀元》主要用“教”(66例),個別用“交”(4例);元代,白話碑、直解體、《元朝秘史》等官方文獻多用“教”而少用“交”,口語性較強的《元典章·刑部》則多用“交”(209 例),少用“教”(80例)。根據戰浩的研究,《金瓶梅》詞話本與崇禎本之間,《金瓶梅》詞話本用“交”字使役句,崇禎本約將其中54例改為“教”字句。而《水滸傳》容與堂本、天啟刻本兩者與貫華堂本之間,使役動詞前者用“交”,後者用“教”。《金瓶梅》崇禎本、《水滸傳》貫華堂本恪守文人用字規範:求正字、求齊一。可見,用“教”字偏正體,而“交”字偏俗體。又佐藤晴彥指出:明代使役詞最普遍的寫法是用“教”。周憲王在明永樂、宣德年間曲目作品裡使役詞一律用“教”,而元雜劇脈望館的刊本以及部分抄本,則較多地使用了“交”的寫法,“教”字寫法不佔優勢。《元刊》多用“交”、《元曲選》不用“交”字,改為“教”或“著”,這種現象有利於佐證《元刊》的通俗性特點。

(二)“把”字句換成“將”字句

唐宋以來,“把”、“將”字處置句式一直在發展的進程中。唐宋金元時期“將”字句依然佔據主導地位,從元代開始“把”字句與“將”字句競爭,明清逐漸成為處置式的主要句式。但《元曲選》卻有一個怪異的現象,就是用“將”字句比例高,還將與《元刊》相同曲目中的“把”字句改為“將”字句。這樣的例子有30多組。如:

(68)暢道想我這受苦糟糠,賣兒時,也合把爺掙當。(《元刊·冤家債主》第三折)

——則俺這受苦的糟糠,賣兒呵,也合將咱攔當。(《元曲選》同上)

(69)不把我人也似覷,可將我謎也似猜。(《元刊·老生兒》第一折)

——你不將我人也似覷,倒着我謎也似猜。(《元曲選》同上)

(70)把衫兒拆下,著血糊捺。(《元刊·汗衫記》第二折)

——將衫兒拆下,就著這血糊刷。(《元曲選》同上)

(71)殺人可恕,誰敢把別人功業廝胡突。(《元刊·衣錦還鄉》第一折)

——那廝每殺人可恕。將別人功績強糊突。(《元曲選》同上)

(72)待不得三朝五朝,必把俺坐解的冤仇報。(《元刊·鐵拐李》第一折)

——我多待不的三日五朝,將他那左解的冤讎報。(《元曲選》同上)

(73)休把我廝催逼,相攛掇,英布也,今番去波!(《元刊·氣英布》第一折)

——你休將咱廝催逼,相攛掇。英布也,今番去波。(《元曲選》同上)

(74)挾天子令諸侯,把俺雲陽中斬首。(《元刊·趙氏孤兒》楔子》)

——他平白地使機謀,將俺雲陽市斬首。(《元曲選》同上)

尤其要指出的是致使義處置式“把”字句也改成“將”字句。如:

(75)問甚鄰家,那裡肯攀鞍下馬,把窮漢每傲慢殺。(《元刊·冤家債主》第一折)

——問甚麼先達,那肯道攀鞍下馬,直將窮民來傲慢殺。(《元曲選》同上)

這是很有意思的現象,一般使役義處置式多以“把”字句為多,竟然也會處理成“將”字句。我們將檢索範圍擴大到《元刊》與《元曲選》中相同的13篇劇本,“把”字句分別是156例與174例,“將”字句分別是116例與401例。可見《元曲選》“將”字句總數量比例大。

《元刊》中的“將”字換為“把”字的也有零星的幾例,如:

(76)我謝神天便將羊兒賽,我待相知便將羔兒宰。(《元刊·老生兒》第一折)

——我情願謝神天便把那香花賽,請親鄰便把豬羊宰。(《元曲選》同上)

(77)往常我將心硬揣,信口胡開,將神佛毀謗。(《元刊·老生兒》第一折)

——往常我瞞心昧己,信口胡鬧,把神佛毀謗。(《元曲選·同上)

從《元刊》到《元曲選》,“把”字句反而呈現出一種衰落的趨勢,使用數量和比例從原來《元刊》的多於“將”字句變為了遠低於“將”字句。這一現象與前面所述的元明時期“把”字句與“將”字句的歷史發展是相矛盾的。這一反常的語言現象,與《元曲選》在改編過程中的用詞雅化有關。從“把”字句到改用“將”字句,也有回歸書面古雅色彩。




四、結語

《元刊》與《元曲選》兩者之間是一種同質而非共時的文本。前者是由元代的作者群分別創作而成,臧晉叔將元人劇作收集編訂,其始源性的文本多源,其劇目比《元刊》多70種,在編訂中,臧晉叔除了增加曲子外,還多從明人閱讀的角度,對其中的字詞句進行了改寫。這種改寫並非完全出於表演的需要,所以其書面語的意味更加濃厚。本文將《元曲選》與《元刊》相同的13篇進行比較,發現《元曲選》所預設的聽讀者對象、語言風格、表達習慣等都有一定的差異。書寫用字儘量同音字統一、選擇通語常用詞替代民間俗語、常用句式選用趨雅,這些特點使得《元曲選》的語言表達遠比《元刊雜劇三十種》正統一些,文雅一些。這不僅反映了編訂者臧晉叔在編撰過程中的語言傾向,也從另一個角度反襯出《元刊雜劇三十種》所表現的元代語言通俗性、口語性的特點。

這一點提醒我們,在進行歷時語言研究過程中,應注意時代的發展是一個主要因素,但是加工改編的文獻,往往有一些特殊性。在進行元明漢語研究的過程中使用《元曲選》時,不應簡單地利用文獻檢索,而是要對文獻內容的語言特點進行深入的分析,注意該語料的同構性與特殊性,“前時數據”與“後時數據”的特徵。

(《新校元刊雜劇三十種》、《元曲選》相同片段電子文本整理以及相關資料收集,碩士生李豪給予了幫助和支持,在此特別致謝。)
[責任編輯  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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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门理工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是澳门理工学院主办的综合性学术理论刊物,1998年创刊,中文版,季刊,每期208页。常设栏目有名家专论、港澳研究、总编视角、中西文化、文学研究、语言翻译、历史研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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